顧鋒一聽蔣昊這話，就不悅地瞇起了眼睛。

蔣昊像是沒發現顧鋒渾身上下的氣勢似的，依舊說道：“在這之前，我一直在想，如果要給寶元帶來一輩子的幸福，那麽那個給他幸福的人會是誰？直到這些天，我才想通了，這個人，不會是我了。“

顧鋒對這個答案略滿意，點點頭：“知道就好。”

蔣昊嗤笑一聲，“你別得意，我也沒覺得是你。”

顧鋒的手掌頓時握緊了，就像是雄性猛獸在守衛自己的一切的時候，發出的本能反應。

“你之前對寶元做的那些事情，他都記得，”蔣昊的聲音少有波瀾，冷得可以，“就算你現在再對他好，但是你辜負了他五年就是五年，那五年的時光和感情，是你現在怎麽努力也補不上的漏洞。”

“你想說什麽？”顧鋒的眼神銳利了起來。

“我只想說，在寶元那裏，你永遠不會是個完美無瑕的愛人，因為你已經有了五年的黑歷史，”蔣昊輕笑，“寶元是個很好的人，如果可以，我倒希望有個成熟穩重的，不辜負他一點一滴的人來愛他。”

顧鋒靜靜地看著醫院潔白的墻面，良久才說道：“我知道我犯了錯，那五年是我欠他的，所以我想要用一輩子去還他。我知道我在他心中沒法變得完美無瑕，我也沒這個奢望。”

說罷，他停頓了一下，深吸一口氣，繼續說道：“所以，我只希望在剩下的這麽多年裏，用盡我的一切去寵他愛他。我沒法完美無瑕，但我會竭盡全力。”

蔣昊在原地坐了半天，沒說話。

寂靜了良久，他方才語帶疲憊地開口道：“我承認你現在追人追得很緊，但是顧鋒，你覺得寶元是因為愛而同意回來和你同居嗎？”他頓了一下，話說得更加直白尖銳，“或者說……你覺得現在，寶元對你，

還有愛嗎？”

這麽久了，顧鋒的心結就在於此。

他每天照顧餘寶元，仔仔細細地聽他的每一句話，註意他的每個動作，他潛意識裏就是非常想要知道，寶元到底對他還有沒有感情，還有多少感情。

他一直不敢深想，沒想到今天，卻被蔣昊直接挑到了明面上。

顧鋒的語氣沈了沈：“這不幹你的事。”

蔣昊撇過頭去，沒說話。

顧鋒的心卻是有些亂了，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這些日子餘寶元的那些表現。

餘寶元拒絕了他很多次，對他展現出了十分的不耐煩……

但是……

顧鋒伸出手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正穿著的這件純黑色的襯衫。這襯衫的款式已經是去年的了，按照顧鋒平時的生活習慣，是不喜歡穿過時的衣服的。

但這是寶元送的。

那就是寶貝了。

寶元在不耐煩他的同時，也沒忘記他的生日，給他送了禮物。他還同意自己和他同床而睡，還主動地鉆到了自己的懷裏，他們昨天也接吻了一次。

顧鋒心裏亂糟糟的，像是有兩個小人兒。一個擺出了所有餘寶元不愛他、煩他的證據，竭力叫囂；一個拿出了所有餘寶元還保留著的對他的感情和關懷，拼命鼓舞。

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，終於冷靜下來：“這一切都是我和寶元的事。就算我現在得不到徹底的原諒，就算我還要受到懲罰，我也心甘情願，”他深吸一口氣，“我說了，這一次對寶元，我是真心的，所以，我不會放棄。”

蔣昊的眼神中微微有些波動，他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：“你說得再多也沒用，我關心的只是寶元的感受。，’

顧鋒正要說話，卻聽見啪的一聲，“手術中”的紅色燈牌頓時熄滅了。

他瞬間失去了和蔣昊說話的興趣，即刻站起身來，緊張地看著手術室的門。

那門打開，餘寶元躺在病床上出了來。

顧鋒緊張兮兮地湊上前去想看看，卻被隨行跟上的幾個醫生護士攔了下來：“顧總，病患現在麻藥效力還沒過，您等他醒了在探望吧。”

顧鋒抓住一個護士：“手術情況怎麽樣？”

“啊，手術……沒問題，很成功，”護士一邊被顧鋒的氣勢嚇到，一邊又偷偷瞄著這渾身貴氣英俊不凡

的男人，心有旁枝讓她有些語無倫次，“血腫已經成功清除了，視……視力過段時間會恢覆的。”

顧鋒心頭一塊大石頭，終於落了地。

蔣昊他們也是松了一口氣，聽到餘寶元手術很成功，也算是寬慰了。

顧鋒眼睛追隨著餘寶元被推回病房，略走了幾步，毫無意識地掃了一眼跟在蔣昊身邊的那慫包，驀然看見他脖子上那幾個紅紅的印子。

他登時挑了挑眉頭，略轉身對著蔣昊說道：“這是你最近泡到的男人？你就帶著他來看寶元？”

蔣昊皺起了眉頭，正想要解釋。

李柯卻是大大咧咧毫不在意似的挎過了蔣昊的肩頭，直朗道：“不是不是，我們倆是很多年的好哥們兒，沒幹過啥見不得人的事兒。”

蔣昊正松了口氣，李柯接著笑道：“最多也就是昨天晚上在酒店被他親了一晚上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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